我眼中的单应桂老师(之一)
作者:于新生 时间:2021-12-31 点击:1244
我眼中的单应桂老师(之一)
于新生
在认识单老师之前就认识单老师的画了:《当代英雄》《育苗》《如果敌人从那边来》……那时候我年纪还很轻,总觉得画这些画的是个了不起的人,而了不起的人,也会是超凡脱俗、难以接近的人。
真正见到单应桂老师,是由于画年画的缘份。那大约是在七十年代中期,省里组织搞年画创作,派一些著名的画家到基层辅导创作,单老师便在其中。初识单老师,即感觉与我以前的想象有所不同,她给我的印象是:平易近人,和善可亲,言谈举止又是极有文化和学养。自此之后,我心目中曾经虚构的单应桂老师,在我眼前便变得愈来愈真实起来。
刚开始画年画的时候,我对民间年画并不是很感兴趣,总觉这些老百姓都能画的土画儿,没啥了不起。而真正引起我对民间年画的关注和思考,即是在与省里那些画家们开始接触之后。我想:既然象单应桂老师这样的著名画家都对民间年画感兴趣,这民间年画的平常之中肯定有不平常之处。此时期又逢改革开放后西方现代绘画形态在中国当代绘画中产生影响,让许多画家在新观念下从形态等方面对民间美术开始关注和探讨。也正是从此时起,就有了我对民间美术的不断探索和研究,就有了我后来那些民间味道的画。
八十年代初期,单老师在山东艺术学院创办了除中央美院外仅有的一家年画专业,并开始招收普通生和进修生。单老师主持的班我当然要参加,自此,便同单老师的接触愈加多了起来,对她也愈加地了解了。
与单老师接触常了,就更觉得单老师和善可亲。单老师对学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她除了师长的身份外,更像是一个知心朋友。记得有一次单老师上完课,年画进修班的学员决定“宴请”一下单老师:一来是表示一下对老师的尊敬,二来是想请老师在课外再加点儿小灶。那时还没有现在坐酒店的习惯,所谓的“宴请”也简单得很,只不过是同学们每人到学校伙房去打个菜,然后将两块画板并在一起用凳子担起来,把菜一放就是“宴席”了。穷学生吗!把几毛钱一份的菜凑一桌也算是排场了。单老师来了,这被请的人却带了一只烧鸡,这在当时来说可是奢侈的美味佳肴了。自然,吃老师的东西也不必客气,不吃白不吃!此时,到底是谁请谁已经说不清了。答谢别人请客,报答和被报答的界线应该是很清楚的,可在单老师那里这却没有什么界线。我觉得单老师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只烧鸡,而是老师对学生的尊重,是她那种奉献付出而不图报答的品格。
单老师是个事业型的人,她把对中国画和民间美术的研究创作作为艺术生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对于民间年画的发展和创新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且她关注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创作成果,而是把民族民间艺术的发展作为她的事业,对此,她是那样地投人,那样地执着,那样地认真,那样地千方百计……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时常在学校里来去匆匆的身影,她觉是在忙,总是以她对艺术的真诚,在操心、奔波、呼吁……
她对艺术和人生,常固执己见;她对交往和处世,常孩童般地天真……
她对学生们的事,总是挂在心上,无论是学习、创作,还是生活、工作、调动……
看画,能品出画的味道:有的画有狂野味;有的画有甜腻味;有的画有脂粉味;有的画有酸臭味;有的画淡而无味……可品单老师的画却总有一种朴实、自然、深厚的醇香之味。单老师的画不求奇、不求怪、不赶时髦。她喜欢创作和表现普通人的形象,她笔下的人物有一种朴实自然的美,从无娇柔造作之态。她的画就如同她的为人,让人感到实在、可亲。看她的《做军鞋》《湖上婚礼》《沂蒙欢歌》《妇女组画》《逃亡-我童年的记忆》…… 这些画总会在平和之中给人留下一种深刻难忘的印象。
自认识单老师到现在已是二十多年了,在我印象中变化最大的是她的头发,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的头发在不断地变白,现在差不多全变白了。可是,她那神态气度,那对艺术的执着,那老是忙碌总不愿停歇的劲头,却似乎一点都没变,也永远不会变。
2012年于山东工艺美术学院